
今天是我怀孕整六个月的日子,然而就在昨晚,甚至是直到昨晚,我突然厌倦了婚姻,不想逃离,只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只过我一个人的生活,他也可以当我完全不存在,至少这样,我们才不会伤害到对方。
可能每个对婚姻失望的人,都曾经对婚姻满怀信心,然而一次一次,婚姻里的两个人都用自己身上的刺深深刺痛了对方,直到婚姻名存实亡,就像我和他。在一起的日子,数数已经快三年了。从刚开始的身无分文,两个人每天吃方便面,晚上相互依偎取暖过日子到今天的衣食无忧,除了房子什么都有,我们是相互搀扶一路走过的。
其实这个过程是漫长的,他爱喝酒,爱发脾气,动不动把家里砸得烂七八糟,甚至曾经没有理由地冲我发火。而在那些什么都没有的日子里,我还是原谅了他。
直到他挣钱多了,却总是对我说:“以我现在的年龄、身份,出去找个小姑娘,容易得很。”我不置可否。
两个人在一起久了,我总是想要个孩子,而他却总是不同意,他说,生了孩子,孩子还要花他的钱。去年秋天,在他母亲的催促下,他同意要个孩子,而在这个时候我怀孕了。
怀孕反应不算大,可是每天总是恶心,甚至不能进厨房,他却从来没有给我做过一顿饭,哪怕是一只碗也没有刷过,他说:“你肚子还没有大,就这么娇气,等肚子大了怎么办?”我只能自己忍着孕吐,到厨房给自己做点东西,来缓解孕早期不时的饥饿感。
早孕反应结束了,我像之前一样,每天给他做饭、洗衣,甚至他喝的每一杯水,都是我端到他面前。白天,他有忙不完的事,接这个朋友的老婆,送那个朋友的丈母娘,晚上回到家,就盯到电脑面前,动也不动,一直熬到凌晨一两点,怕他的身体吃不消,所以我给他端饭、端水,生怕他病了。第二天早上,他照例扔下我,忙那些所谓的事,直到晚上回来。
看着街上怀孕的女人,总是一脸的幸福,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幸福。只是偶尔,在半夜他睡不着觉的时候,会摸摸我的肚子,感觉一个小生命的跳动,那个时候,我才觉得我是有老公的人,孩子是有父亲的。
最近,他和朋友揽了一批活,所以天天在朋友的厂子里待着,因为离家近,所以我常常一个人收拾完家务,走着去那里玩。昨天早上,他出门的时候,发现带走了家里的两套钥匙,于是在楼下叫我,让我下去拿,因为家住六楼,我当时正在洗衣服,让他拿上来,他说让我去他朋友的厂子拿吧,我同意了。
洗完衣服,我走了半个钟头,去把家里的电费交了,然后又走了半个钟头去他朋友的厂子找他,这个时候已经快中午了,我和他在厂子里和工人们一起吃饭。
下午没事的时候,他就和两个朋友打起了扑克,本来刚开始赢了不少钱,后来就开始输钱,他开始不高兴了,快晚上8点半了,他想走,可是那个朋友还要玩几圈。他只好在那里陪着输钱。
几个人一下午把几盒烟都抽完了,他一个朋友给了我十块钱,让我帮忙去买烟,我说:“天不早了,不行就别完了。”可他还要玩,外面已经黑了,我说我不方便出去,所以也没给他的朋友出去买烟。
过了一会儿,我去厕所的工夫,他们不打了,他的火还没有消,他非要赢钱的那个朋友请吃饭,那个朋友好像不是很情愿。我说:“咱们回家吧!”他说:“出去吃呢!”我说都快九点了,他说:“要不你自己回去吧!”于是我一个人往外走,他的朋友让他送送我,说我可能身体不舒服,明天再出去吃吧,他这就火了,油门踩得轰轰响,把车停在我身边,扯着嗓子冲我吼:“上来,上来!”厂子里好多人出来看热闹。我说:“你出去吃吧,我一个人回去。”他还是喊:“上来,上来!”
他像疯了一样开着车带我冲到了家,把车停在楼下,对我说:“把钱给我,你上去吧!”我拿了钥匙,一个人回家,他却没有出去,把车停在了停车位,又给我要回了钥匙,一个人开了门跑上了楼。
我进了家门一看,他把他的包扔在了地上,把房间里的门关着,里面传来他摔东西的声音。我没有理他,一个人进厨房做饭,饭做好了,我端到他面前,问他吃不吃,他皱着眉头,脸铁黑铁黑的,像要吃人,他说:“不吃!”那个时候,他自己正吃着香肠,喝着白酒。我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。我觉得自己委屈,觉得自己可怜。
9点半的时候,他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,他从家里又拿了一千块钱摔门走了。
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回来了,冲着我嚷:“你要是不满意,明天就回家吧!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没有人性的!”我没有理他,却再也睡不着,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一直动,一直动。
早上他一声不响地走了。
我努力地说服自己,就当他是空气吧,就当我还是一个人生活,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生气,肚子里的孩子才会乖乖地听话。
我的心真的已经死了。我甚至搞不懂,他为什么生气,为什么如此地不负责任。就算不为了我,就算为了孩子,他也应该体谅一下我。可是他的心里似乎只有他自己,他甚至因为我说了句不想让他出去打牌而在我怀孕四十几天的时候,一下午,一晚上,都没有回家。后来他的解释是:“你想气我,我非得气死你,我就是不回家!”这就是作为丈夫,作为父亲,对妻子和孩子最狠心的报复。
长长的未来,我不知道该怎样对我的孩子负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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